第558章 讓“壞分子”給範書記做秘書？

　　次日壹早，黃子軒就到了場部招待所。
　　招待所長老早就在那裏等候著了，見到黃子軒，疾步迎了上來。
　　黃子軒問道：“範書記呢，起床沒有？”
　　所長急忙答道：“場長，新書記早就起床了，大約六點多鐘，他就起來，在院子裏鍛煉了壹個多小時，嘿嘿，好像身手還挺不賴的樣子……現在回房去了。”
　　所長邊說邊搖頭，許是覺得特別有趣。這麽年輕的黨委書記，已經出人意料，原以為年輕人會貪睡，結果壹早就起床，還在院子裏呼哧呼哧地鍛煉了壹個多小時。這可完全沒有想到。
　　黃子軒雙眉壹蹙，糾正道：“是範書記，以後不要叫什麽新書記，明白嗎？”
　　所長壹楞，隨即連連點頭稱是。
　　叫新書記，總有點見外的意思。
　　黃子軒隨即上樓，前往範鴻宇下探的“貴賓房”。他剛壹走到門口，還沒舉手敲門，房門就打開了，範鴻宇結束整齊，站在那裏，微笑說道：“場長來了？正準備去吃點早餐呢，壹起吧。”
　　“好。”
　　黃子軒也不推辭，他本就是來請範鴻宇去吃早餐的。
　　場部招待所離場部辦公大樓不遠，步行過去，三五分鐘就到了，兩人去機關食堂吃早餐。臨近上班時間，場部的工作人員，三三兩兩的結伴而來，壹齊走向機關食堂。見到範鴻宇和黃子軒，紛紛向黃子軒打招呼，卻只是向範鴻宇點頭微笑，似乎有些“害羞”。
　　大夥都已經知道，這個年輕大帥哥，就是場裏新來的壹把手。範鴻宇在昨晚的會議上壹口答應，“管大家的工資”，有關“新聞”，早已用最快的速度傳播開去，場部工作人員大多數都聽說了，壹個個神情振奮，對新書記的觀感變得非常之好。只是很少有人敢過來和新書記面對面說上幾句話。
　　機關食堂提供的早餐很簡單，面條，包子，饅頭，稀飯，鹹菜。
　　勝在分量足。
　　饅頭和包子都是老大壹個，壹般年輕人，吃兩個饅頭或者包子，喝壹碗稀飯，就點鹹菜，也就夠了。鹹菜是食堂大師傅自制的，不收錢，吃多少打多少。
　　黃子軒就是這樣，兩個饅頭，壹碗白粥。
　　範鴻宇可比他能吃多了，要了三兩肉絲面，兩個饅頭壹個包子，再加壹碟鹹菜。
　　食堂大師傅打疊精神，單獨給範書記做了壹碗分量十足的肉絲面，擱壹點蔥花，香噴噴的端了上來，咧開大嘴笑哈哈的。
　　大師傅人實在，範鴻宇“救”了杜雙魚，痛打十原鎮流氓頭子葛二壯，又答應給大夥發工資，就覺得這位新書記真是個好人，大師傅以這種方式向新書記表示自己的親近之意，只不敢和新書記攀談。
　　範鴻宇和黃子軒單獨坐了壹桌，其他職工都離得遠遠的，誰也不敢過來和他們同坐。
　　新書記和黃場長商量工作呢，可不能打擾。
　　黃子軒瞄了壹眼範鴻宇面前那大碗的肉絲面，笑著說道：“範書記，胃口很好啊。”
　　範鴻宇笑道：“基本上我每餐都吃得不少，能吃能睡，身體好。”
　　這倒是實話，昨晚上壹回到招待所，洗漱之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黃子軒就暗暗苦笑了壹聲，昨晚上他可是壹夜都沒怎麽睡好，現在雙眼還有點虛浮。好在也是年輕，身體底子不錯，看上去還不是很疲憊。
　　範鴻宇吃飯賊快，黃子軒壹個饅頭剛剛吃完，那碗肉絲面就幹掉了壹多半，順帶還吃下去壹個饅頭。黃子軒臉上便露出壹絲笑容。想當年他才去部隊當兵的時候，胃口和範鴻宇現在壹樣好，吃得也賊快，壹般都是面湯就饅頭包子，哧溜哧溜的就吃下去了。
　　“範書記以前當過兵？”
　　黃子軒隨口問道，馬上就意識到不對。範鴻宇才二十四歲，就已經縣長了。肯定沒當過兵，不然，時間上怎麽算都不夠。他可不像範鴻宇那樣，功課做得足。對於範鴻宇的情況，了解得很少，只隱約聽說過宇陽“壹七大案”的壹些傳聞。
　　範鴻宇笑道：“這倒沒有，我以前在洪州公安學校讀書，學校是半軍事化管理。”
　　“啊？哈哈，原來如此，怪不得範書記好身手，葛二壯那些個流氓痞子，壓根不是妳的對手。實話說，範書記，這葛二壯收拾得真漂亮，大快人心。這些混蛋，就是打人的兇手，咱們農場那三個受傷的職工，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前段時間，醫療費還得我們自己支付……啊，現在是雲湖那邊支付醫療費了。收拾幹凈這些流氓地痞，以後三大隊那邊，就清靜多了。”
　　範鴻宇雙眉卻微微壹蹙，說道：“黃場長，十原那邊的治安，確實要整頓。葛二壯那批流氓地痞，也肯定會嚴肅處理。但我們農場這邊，也要加強教育。要給三大隊的同誌做好思想工作，不要動不動就和十原的群眾鬧矛盾。大家都是自己同誌，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動手總之不好。”
　　貌似範縣長自己，是經常喜歡動手的，是否妥當，那就不好評價了。
　　黃子軒這回倒是沒有辯駁，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沒問題。範書記，我在這裏給妳表個態，只要十原那邊的群眾不先動手，我保證農場的職工不會先動手。”
　　範鴻宇瞥他壹眼，說道：“這就好。黃場長對場裏的情況比我熟悉，威信又高，這個工作我相信妳肯定能做好的。”
　　壹把手架子，不知不覺間就流露出來了。
　　黃子軒掰下壹塊饅頭吃了，又問道：“範書記，今天的工作怎麽安排？是不是先召開個幹部大會，和同誌們正式見個面？”
　　範鴻宇微微頷首，說道：“好，今天上午先開會，和同誌們見個面。下午辛苦場長和我壹起，在場裏到處轉壹轉，咱們沿著湖邊好好走走，看看防洪堤的情況。”
　　範鴻宇這個安排，又略略有點出乎黃子軒的意料，沒想到範鴻宇上任之後第壹件事就是察看防洪堤，當下面色壹肅，認真地答道：“好的，我陪範書記去看。”
　　很快，兩人就吃完早餐，範鴻宇主動付了賬，黃子軒也不是很在意這些細節，沒有和範鴻宇“爭搶”。
　　隨後，黃子軒讓場部辦公室的同誌電話通知各大隊大隊長副大隊長教導員副教導員和場部各科室領導幹部，上午九點鐘趕到場部大會議室開會。
　　整個朝陽農場是壹個不規則的“半島”，東西寬七八公裏，縱深十幾公裏。各大隊部離場部最遠的，也就是十來公裏路程，現在離九點還有差不多壹個小時，足夠大隊領導趕到了。
　　農場辦公室吳主任跟了上來，請示兩位領導，範書記的辦公室和宿舍怎麽安排。
　　既然範書記已經到任，這些工作就必須及早安排好。
　　對這個，範鴻宇自然沒有特別的要求。農場辦公條件和住宿條件就這樣子，只要有個窩就行了。農場這樣的正處級單位，和其他的正處級單位，實在是沒辦法比。
　　吳主任將範鴻宇的辦公室和黃子軒的辦公室安排在同壹個樓層。采光程度還不錯，昨晚上就已經叫人收拾幹凈，簡單布置了壹下。和黃子軒的場長辦公室，是“同等規格”，老式辦公桌，木制椅子和沙發，壹把電風扇。
　　比普通縣市的鄉鎮辦公室還要寒磣。
　　看得出來，吳主任已經盡了全力，辦公用品相對而言，都是比較新的，至少不像黃子軒辦公室的家具那樣油漆斑駁，就是壹堆老古董。
　　“對不起啊，範書記，咱們農場條件實在太差，您多擔待。”
　　站在水泥地板上，吳主任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壹叠聲地向範鴻宇道歉。
　　範鴻宇微微壹笑，擺了擺手，說道：“沒關系，這就挺好的。辦公室主要是為了方便工作，有臺電話機就行了。咱們這兩年，苦壹點，等打了翻身仗，賺錢了，該改善的，那就改善。”
　　“好啊好啊，我是年年盼著打翻身仗。這沒錢的家，不好當啊……”
　　吳主任連聲說道，忽然意識到黃子軒就在旁邊，自己這話，聽在黃子軒耳朵裏，可不怎麽對味。不由有點忐忑地瞥了黃子軒壹眼。
　　黃子軒哈哈壹笑，說道：“老吳，妳也別怕我不好意思。這經濟建設的事，我還真懂得不多。只要範書記的辦法行得通，我是第壹個全力支持的。”
　　說起來，他對範鴻宇那些個方案，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範鴻宇也不在意，這個事，口說無憑，總要見到真章，真賺到錢了，黃子軒和農場的其他同誌才會死心塌地地相信他，不再懷疑。
　　飯要壹口壹口的吃，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吳主任就有點訕訕的，嘿嘿地笑了幾聲，稍頃，又問道：“範書記，按照規定，還得給妳配個通訊員，這個方面，妳有什麽具體的要求麽？”
　　中央有文件規定，縣處級以下幹部，不配專職秘書。但事實上，這個文件很難落實下去。下面的幹部，不過是改個稱呼罷了，不叫秘書，叫通訊員，幹的還是專職秘書的活。
　　範鴻宇笑了笑，說道：“吳主任，妳請杜雙魚同誌過來壹趟吧，我跟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