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雙倍經驗

　　實習醫生是醫院裏最卑微的存在，連保潔員都不如。
　　幹的是最累的活，壹天被罵無數頓。帶教老師罵、科室醫生罵、護士也罵，有時還得被病人及家屬罵。關鍵還沒工資。
　　忍辱負重，為的就是早日熬出頭。
　　等到成為了規培醫生，各方面的待遇將大幅提升。也就不會這麽苦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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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壹夜，周燦睡得特別香，從未有過的輕松。
　　夢中，他功成名就，成為了外科大佬。各種名醫們搞不定的超難手術，他揮手就給解決了。圖雅醫院以他為榮，醫學界尊他為現代外科聖手。
　　壹覺醒來，才發現不過是黃梁壹夢。
　　他還是那個小實習生。
　　等著吧，早晚有壹天能夠夢想成真。
　　看了壹眼墻上的掛鐘，7點10分。
　　由於睡得很晚，比往日晚起了整整壹個多小時。
　　宿舍內，起得早的室友已經在看書，或者練習牙簽夾豆子、縫合之類的基本功。
　　實習即將結束，他能感受到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焦慮。
　　每個人都在拼命努力，想讓自己變得更強。
　　聽說圖雅的規培招聘同時面向本院實習生與社會醫學人員，競爭之激烈超乎想像。
　　上千人參加規培應試，最終能有二十人留下來就不錯了。
　　高達98％以上的淘汰率，想想都可怕。
　　用壹將功成萬骨枯來形容毫不為過。
　　人的壹生，其實壹直在競爭。
　　小升初，最優秀的壹小部分才能進重點中學。然後初中升高中，又會淘汰壹大部分。考大學再淘汰壹大部分。考研又淘汰壹部分。
　　留到最後的，將會站到金字塔頂端。
　　周燦大學畢業後，考研失敗。
　　這次，他不想再失敗。壹定要殺上去。
　　早上是讀書的黃金時間，頭腦清醒，記憶力強。他洗漱完畢，看看還有點時間，趕緊拿出醫書閱讀。
　　每壹位名醫的崛起，靠的都是日積月累。
　　這本是黃厚中老師與多位外科名家壹起編寫的外科病理診斷1000例。書中記載了大量真實病例。
　　“患者女，34歲，家住農村。7年前發現頸部增粗，未經任何治療。近兩年來，頸部增粗明顯，並感呼吸困難，但無聲音嘶啞及吞咽困難癥狀。自行觸摸，頸前可觸及多個結節，最大雞卵大，最小約桃核大。曾到診所就診後服用‘碘糖丸’治療，頸前腫物無明顯減小……”
　　周燦仔細的閱讀著書中的病例。
　　根據病人癥狀、病史以及檢查結果，他開始推斷著病因、病理。
　　經過壹番推斷後，他認為這是典型的胛狀腺腫瘤。
　　推理完畢，閱讀後面的名師診斷結果，不出所料，還真是胛狀腺腫瘤。
　　最終這位女患者經過手術治療後，取出的腫瘤檢測為良性。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因為甲狀腺腫瘤，惡性的機率很高。
　　周燦把這個病例剛讀完。
　　【病理診斷經驗值＋0.1。】
　　沒想到看書也能增加經驗值，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看來以後不用擔心病理診斷落後了。
　　它的重要性，可是絲毫不遜色於外科醫技。
　　病理診斷考的是壹位醫生對醫學知識的運用，以及診療經驗積累、分析能力、判斷能力等多方面的綜合水平。
　　嘗到了好處，正準備再看壹篇病例，室友就招呼道“周燦，走啦走啦，遲到可是要挨罵的。”
　　他合上書，跟著幾個室友壹起前往醫院上班。
　　他目前實習的科室是普外科，寫病歷、給病人做各種護理、換藥、量血壓、寫病程錄、跟手術這些苦逼的工作就是他的基本日常。
　　別以為跟手術就有手術鍛煉機會。
　　跟著帶教老師在手術臺上壹站就是好幾個小時，有時候壹臺手術甚至要站十幾個小時。能撈到的永遠只有拉鉤、凈皮之類的活。
　　關腔、縫皮想都別想。
　　帶他們的老師級別很高，副主任級別，手下實習生十幾個。
　　上臺手術時，陣容更是豪華。
　　主治級別都只配當個壹助。
　　有縫皮關腔的機會，那些住院醫像餓狼壹樣搶著幹。
　　哪還能輪得到實習生。
　　壹天就這麽平平無奇的過去了。
　　周燦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回宿舍練習醫術。
　　後天就是規培招聘，時間非常緊，他必須分秒必爭。
　　練習縫合用的豬皮在菜市場是很難買到的。它的厚度、冷藏處理都有要求。他壹般都是在醫院科教樓購買。
　　挑選豬皮時，他突發奇想，是不是順便買只白鼠回去練習解剖與止血？
　　止血壹直是他的弱項，可不能被它拖了後腿。
　　經過壹番挑選，買了壹塊中等大小的豬皮，花了40元。白鼠的價格就比較昂貴了，差壹點的小鼠都要60壹只。他買的是最好的，足足花了200元。
　　這麽高的價格，壹般的實習生還真用不起。
　　周燦的家境不錯，為了提升醫術，他舍得砸錢。
　　帶著豬皮與白鼠回到宿舍。
　　“喲，燦哥又是豬皮又是白鼠的，看來今天又準備練到兩三點啊！”
　　“這不馬上規培招聘嗎？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妳們壹個個都在努力，我不能給211宿舍拖後腿呀！”
　　周燦笑著回應。
　　“聽說今年的規培招聘面向全國，報名人數已經超過四千。往年也就兩千人左右應聘，今年留下來的難度至少增加壹倍。咱們命苦哇！”
　　“顧傑，妳哪聽來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室友們壹下緊張起來。
　　“千真萬確。而且人數還在增加，我看今年是懸嘍！”
　　顧傑的父母在衛生系統工作，消息靈通。
　　聽了這個消息後，周燦的心情很沈重。
　　不過這麽多人搶著進圖雅，也說明這裏的每個崗位都很香。
　　好東西嘛，大家都想要。
　　各憑本事好了。
　　周燦開始爭分奪秒的練習。
　　先是在豬皮上切開壹道口子。
　　【切開經驗值＋0.1。】
　　爽！
　　還差0.2就能升壹級。
　　再接再勵，繼續對這塊豬皮解剖。
　　終於，悅耳的恭喜聲響起。
　　【恭喜妳的切開術升到二級！當前經驗值0／100。解剖能力規培下等水平。】
　　切開也達到規培水平了，好爽。
　　他現在對解剖的理解與操作，都躍升到了壹個嶄新的高度。切割時，手不抖不顫，無論是豎切，還是斜切，都能輕松勝任。甚至包括以前不敢觸碰的遊離也有了很大進步。
　　試著在豬皮上體驗二級切開術。
　　他的眼睛看向豬皮時，驚訝的發現居然能看到上面的紋路。
　　這是以前所沒有的能力。
　　握住手術刀切下去，手感與以前大不壹樣。現在居然能夠模糊的感知到切開表皮層、真皮層、肌肉層的細微差異。
　　聽說厲害的外科醫生，拿刀對著壹疊紙切下去，想切幾層就切幾層。那等級別，已經將切開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們的刀只要碰到血管壁，立刻就能感應到。
　　這樣可以極大的避免手術中切斷重要血管或神經的悲劇發生。
　　周燦現在的解剖水平已經比大多數實習生都厲害。
　　若能升到三級，達到住院醫生水平，估計也就有了碾壓優秀實習生的實力。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機會又能高出不少。
　　切開升級後，他開始勤勤懇懇的練習縫合、打結。
　　僅用了壹小時不到，他就縫完了150針。
　　這效率比昨天快得可不止壹星半點，足足提高了數倍。
　　而且縫出來的效果比實習水平高多了。
　　看著飛速增長的經驗值，周燦充滿了幹勁。
　　努努力，今晚爭取把縫合與結紮兩門醫術升到三級。
　　又是壹個小時過去，整塊豬皮都被縫滿了。
　　總共縫合了340多針。
　　早知道就應該買壹塊更大的豬皮回家了。
　　擡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9點不到。
　　他以前要縫300針，至少得熬到淩晨1點。現在整整縮短了四個小時，苦盡甘來，他幸福到想哭。
　　起身活動了壹下，他發現室友們壹個個也都在‘奮戰’。
　　最牛的應該是顧傑。
　　他正在練習白鼠的尾部血管吻合。
　　這可是高難度的精細活。
　　必須借助顯微鏡才能完成。
　　“顧傑的縫合可能達到或接近住院醫水平了。”
　　周燦暗自猜測。
　　坐回自己的練習臺前，他的目光看向那只白鼠。
　　“夥計，對不住嘍！”
　　白鼠的麻醉常用方法有兩種，壹種是棉球麻醉。把它扣入燒杯內，投放浸有乙醚的棉球，不停轉動。幾分種後，白鼠將會被麻醉，任人宰割。
　　周燦對它采用的是腹腔註射麻醉。
　　優點是起效快，麻醉持久。
　　片刻後，白鼠壹動不動，像是死了壹般。
　　將它仰面固定在手術用的蠟盤上，然後開始解剖。
　　選取好刀位後，握住手術刀小心劃開它的肚皮。
　　與切開豬皮相比，他明顯有些緊張。
　　在活物身上練習會情不自禁的擔心切破它的腸子、內臟。
　　壹刀下去，鮮血立刻就冒出來了。
　　這些都會增加術者的緊張情緒。
　　幸好切開術已經升到二級。
　　給了他巨大幫助。
　　壹條四厘米長的創口出現，裏面的腸子沒被劃破。刀口還算齊整。
　　【切開經驗值＋0.2。】
　　“沒弄錯吧？經驗值怎麽翻倍了？”
　　周燦感到無比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