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速之客

　　這之後，幾天的時間轉眼就過。
　　上泉正剛的法事舉行的前壹天，荒卷和搭檔壹起拜訪了住在酒店的和馬。
　　他把搭檔留在酒店大堂自己進來，把風衣脫了交給玉藻，剛坐下就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在隧道裏，找到了這個。”
　　說完就把壹個信封放在桌上。
　　和馬壹看信封上機密兩個字，立刻就拿過來拆開看——人都下決心把機密資料擺在妳面前了，不看白不看。
　　打開信封，掉出來的是壹疊照片，看起來是現場勘查時的取證照片。
　　和馬立刻就註意到其中壹張照片上那繩紋時代的陶偶。
　　他直接把那壹張挑出來：“這個在哪裏發現的？”
　　“戸祭晃的車上，擺在儀表板上方，和車用香水擺在壹起，怎麽了？”
　　和馬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追問：“有調查過其他戸祭晃的關系人對這個的印象嗎？他的親戚朋友，公司下屬，還有其他有可能坐他的車子的人，有看過這個陶俑嗎？”
　　荒卷皺著眉頭：“沒有……因為誰都不認為這會是這個關鍵，畢竟戸祭晃在進入九州分公司之前，就是倒賣假古玩的……另外這個東西也被鑒證科的人調查過，就是個普通的玩偶。”
　　和馬擡頭看著在旁聽的玉藻。
　　玉藻：“這東西可以作為媒介。”
　　“什麽的媒介？”荒卷問。
　　玉藻笑了笑：“通靈的媒介。鑒證科肯定偷懶了，沒有給這東西做魯米諾測試。”
　　魯米諾試劑另壹個叫法是發光氨，會跟血液殘留物裏的物質反應，生成熒光物質，用特殊的燈照壹下會非常明顯，是現代刑偵學中用來尋找殘留血跡的重要手段。
　　荒卷啞然失笑：“現場壹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警犬也沒有聞到任何血腥味，這種情況誰會想到單獨給這個玩偶做魯米諾測試啊！鑒證科能想到給車門把手之類的容易留下血的地方做測試就不錯了。”
　　和馬應道：“確實。”
　　荒卷嘆了口氣：“所以，妳確定能找到血跡？”
　　玉藻點頭：“除非它又被人拿去處理過了。發現的當天來不及處理的，應該能驗到血跡。”
　　荒卷按住額頭：“那完了，這些東西都不被視作關鍵證物，經過仔細檢查並且拍照留底之後已經交還給戸祭晃的家人了。”
　　和馬：“不用灰心，這個東西如果是媒介，那肯定是事發之前才被放上車。然後因為隧道兩邊都有閉路電視，當場回收有風險，回收者說不定會被閉路電視拍下來，就幹脆扔在現場了。”
　　玉藻點頭：“畢竟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不會有人這麽閑給這個玩偶做測試。”
　　接下來三人沈默了壹會兒。
　　荒卷先打破的沈默：“所以，這東西到底是什麽的媒介？通靈什麽鬼？說點我可以寫在報告上的東西。”
　　“那妳恐怕要失望了。”和馬幹脆的回答。
　　“不能寫在報告上啊……”荒卷扶額，“那不就相當於沒有進展嗎？還是說，妳們有把握在……在都市傳說和超自然的領域讓這個事情水落石出？”
　　沒等和馬回答，玉藻就直接開口道：“沒有那種把握。幹了這事的家夥估計會隱藏起來恢復力量。妳調查這個玩偶的來歷反而可能更快。”
　　荒卷：“那別人要是已經串好供咬定壹直有這個玩偶呢？”
　　和馬：“那妳就釣到大魚了。”
　　荒卷楞了壹下，然後表情豁然開朗：“對啊，壹般人不會言之鑿鑿的說有這個玩偶，如果問的所有人都壹口咬定肯定有這東西，反而很奇怪。”
　　荒卷拿起照片看了眼，又變得不確定起來：“額……但是這個玩偶看起來造型太別致了，說不定還真的每個看過的人都印象深刻。總之我調查壹下好了。”
　　和馬則擡頭看著玉藻：“那啥，壹定要是這玩意嗎？還是說只要有那家夥的血就可以？”
　　“必須是和那家夥有淵源的東西才行。我打賭被妳們交還給戸祭晃家屬的那個陶偶是真品。就算驗不到血液，去驗炭十四也壹樣會發現不對勁。”
　　荒卷咋舌：“就算是設備最先進的警視廳鑒證科，也沒有驗碳十四的設備啊。說這些都沒用了，因為所有人都沒意識到這個東西會是關鍵證據，所以它已經被還給戸祭晃的家人。再要回來肯定是個普通的陶偶了。
　　“但我們可以調查誰在這期間跟戸祭晃的家人接觸過。
　　“唉，妳說妳們要是提供壹些可以寫在報告上的東西，就可以調動公安的力量。通靈……淦，不可能因為這個理由就給我人手的。”
　　和馬壹臉嚴肅的建議：“但妳可以試著跟CIA通氣。就跟他們說，共濟會的先生們可能對這個感興趣。”
　　荒卷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和馬，半天沒說話。
　　於是和馬聳了聳肩：“當然，KGB那邊應該也有會對這個感興趣的先生，但是我不知道他們那邊管這個的上級機關叫什麽。”
　　和馬話音剛落，電話鈴就響了。
　　酒店的電話跟和馬家裏那個需要撥號碼盤的老爺機不壹樣，是很時髦的按鍵電話，還有在臥室的分機。
　　和馬直接拿起在客廳的主機的聽筒：“餵？”
　　電話那邊傳來酒店總機的聲音：“您有東京來的長途。”
　　“接過來。”
　　“好的。”
　　然後就轉來電話轉接中的嘟嘟聲，只嘟了壹聲半就接通了。
　　“聽說您剛剛提到了我們的名字。”那邊開口道。
　　和馬皺眉，南條財團的安保人力派遣公司在和馬入住之前應該排查過整個套房，理論上這裏應該沒有竊聽器。
　　於是和馬立刻拿出筆，在桌上寫了竊聽器這個詞組的頭三個片假名。
　　荒卷壹看就明白了，馬上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的東西。
　　電話那邊說：“別找了，妳們永遠沒辦法把全部的竊聽器都找完。我們壹直在看著妳。”
　　和馬反問：“不知道我應該跟您說英語還是俄語？”
　　“這不重要，我精通所有主要國家的語言，看妳方便。”
　　和馬：“前軲轆不轉後軲轆轉思密達？”
　　“韓語不在此列。”對面淡定的說。
　　和馬：“其實除了思密達三個字，其他都是中文。妳也不像妳吹的那麽厲害嘛。”
　　對面沈默了。
　　“中國在我們看來，不算主要國家。”對面在短暫的沈默之後回答道。
　　和馬冷笑：“那妳們這個組織，對國際形勢的判斷很糟糕啊。”
　　“我們認為，東方勢力會在至多三十年內瓦解。”
　　和馬：“太多了，我認為只要十年。”
　　對面又陷入了沈默，片刻之後才用似笑非笑的語氣問：“即使今年蘇聯剛剛舉行完西方81？”
　　“別說西方81了，當年蘇聯剛剛打敗德國，並且在艾森豪威爾將軍鼻子底下讓斯大林3型坦克經過勃蘭登堡門，這種鋼鐵猛獸的箭型前裝甲把西方的將軍們嚇得冷汗直流。
　　“那個時候的蘇聯難道不是看起來更加的不可戰勝嗎？
　　“在這種情況下，喬治凱南先生不壹樣發出了那份著名的長電報嗎？”
　　喬治凱南的“長電報”，壹般國際政治學界就用“長電報”來稱呼，因為它奠定了之後美國對蘇聯的遏制戰略的基礎。
　　和馬這時候搬出這個來，不是單純的跑題。
　　其實在和馬問出“妳是說俄語還是說英語”的時候，話題就已經被帶偏了。
　　電話那邊的人壹開始說“我們預測蘇聯會完蛋”，壹來是表明自己是共濟會而不是KGB，二來是回擊和馬那句“妳們作為秘密組織也不咋樣”的嘲諷。
　　那邊的潛臺詞很明顯：“剛剛舉行了西方81演習，把西方眾多國家嚇得夠嗆的蘇聯，我們卻能淡定的預言它二十年內要完蛋，妳看我們這個組織牛不牛逼。”
　　和馬這邊的回應，等於在說：“喬治凱南先生三十年前就預言過蘇聯的完蛋啦省省吧弟弟。”
　　電話那邊的人的水平不低，肯定聽懂了。
　　所以他又沈默了。
　　和馬本來想乘勝追擊，再說點“但是妳們的勝利只是暫時的”“歷史不會終結”什麽的。
　　但是他轉念—想萬壹美國因此警戒起我的祖國怎麽辦？
　　還是讓美國人相信他們的勝利就是最終勝利，歷史會從此終結比較好。
　　福山先生加油啊。
　　這時候和馬忽然沒來由的擔心起來：萬壹這個時空沒有福山怎麽辦？沒有福山說不定西方人就沒有這麽相信中國崩潰論了。
　　哎呀這可不行，正好現在我名義上也是個日本人，沒有福山來忽悠美國人，那就只能我來忽悠了。
　　和馬這時候很擔心，自己該不會拿的潛伏劇本吧？
　　四十年後，看著稀巴爛的美國，自己和壹個喜歡大紅色領帶的金毛獅王在弗洛裏達的海邊面對面喝酒，配菜是沙縣小吃？
　　不會的不會的，就算沒有福山，也會有別人的。
　　只不過，中國會崛起這事情，還是藏在心底，別亂說為好。
　　以前和馬不覺得壹個升鬥小民的說法會有什麽影響，但是現在，電話那邊就是能在壹個日本公安身上裝竊聽器，並且聽到共濟會的名字就立刻把電話打過來的警告自己的家夥。
　　這家夥說不定……只是說不定，畢竟也有可能壹開始人家就是計劃好了要進行威懾的。
　　這家夥說不定權限不低，是個大佬。
　　不能跟他說中國會崛起這種話，指不定就被聽進去了。
　　自己剛剛因為對方說“中國不是主要國家”就反唇相譏，現在得打個補丁。
　　所以搶在對面沈默的這個當兒，和馬開口了：“看來我們取得了共識啊。不過，喬治凱南先生也說了，‘蘇聯能否取得優勢，取決於西方世界所展示的團結、堅定和魄力的程度’，現在西方世界還不到可以輕視壹個有十億人口的國家的地步吧？”
　　對面終於出聲了：“確實。我的表述很不謹慎。但這和今天我打這個電話的目的無關。”
　　“那您直說您的來意吧。”
　　“桐生先生如此聰明，我看沒有那樣的必要。剛剛您展現了自己的中文水平，相信您壹定聽過壹句中文諺語：識時務者為俊傑。”
　　對方最後壹句是中文，而且說得很地道。
　　和馬背後壹層冷汗，但是他完全沒在怕，贊賞道：“不錯啊，我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到說話的人已經換了。我也有壹句中文要給妳們：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壹次對面立刻回應：“這話跟蘇聯說更合適不是嗎？”
　　“確實，畢竟美國在越南已經得到教訓了。”和馬也馬上回擊。
　　對面明顯停頓了壹下，但是比起之前那位，這壹位只用了壹秒鐘就調整好的狀態回應道：“總之，祝您度假愉快。”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和馬對著已經忙音的電話說：“也祝您工作順利，身體健康。”
　　他相信對方有辦法聽到。
　　說完和馬長出壹口氣，然後看著玉藻。
　　媽耶，我剛剛好像嘲諷了隱藏在世界背後的秘密組織！
　　所以福祉科技，是共濟會培植起來的？
　　它同時，還得到了KGB的技術？
　　這是美國人給KGB下的套？
　　還是說KGB也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想在日本實驗自己的技術？
　　如果福祉科技是共濟會秘密支持的組織，合川法隆為什麽還要申請成為宗教法人？
　　共濟會按照傳說，應該是聖殿騎士找到了所羅門王的寶藏之後利用得到的財富建立的秘密結社啊。
　　和馬看著玉藻，腦海裏飛快的閃過這些思考。
　　他壹臉復雜的表情，放下電話聽筒。
　　這個時候，荒卷終於找到了竊聽器。
　　是他包裏的鋼筆。
　　“這幫混蛋，”拆掉了竊聽器的電池後，他罵道，“這鋼筆是我奶奶的遺物！是支日本產的假貨，妳們拿壹支真的派克鋼筆給我是幾個意思？”
　　日本剛開始戰後復興的時候生產過很多“水貨”。
　　剛開始沒有自己的自主品牌又想要打開銷量，基本都要走這條路。
　　和馬看著生氣的荒卷，說：“假貨換真貨，妳還有什麽不滿？”
　　“那是我奶奶送我的，就算是假貨也比真貨更珍貴好嗎！”
　　“那妳就當是妳奶奶顯靈，給妳把假貨換成了真貨好了。”和馬說。
　　荒卷撇了撇嘴：“壹想到他們把我奶奶的遺物給隨便扔掉了，我就不痛快。”
　　“不，從今天開始，妳奶奶送妳的就是壹支真的派克。”
　　和馬說話的同時，保奈美領著幾個人進來，拿著儀器重新重新檢查荒卷的隨身物品。
　　荒卷壹邊罵罵咧咧的抱怨，壹邊站起來，張開雙臂，讓保奈美的人檢查。
　　確認他身上沒有電波發出後，他馬上換了副表情，語調也無縫切切換：“CIA？”
　　“共濟會。”
　　和馬的回應讓荒卷驟起眉頭：“什麽玩意？那不是個慈善機構嗎？”
　　“顯然不是。”
　　“媽的，所以妳在告訴我，神隱、通靈這些都是真的之後，要告訴我共濟會也是真的？”
　　和馬聳肩：“我還要告訴妳，法國這個國家的命運被壹個俱樂部主宰著，他們每個月會舉辦壹個晚宴，晚宴上大人物們的閑聊會決定法國的走向。”
　　聽起來和馬現在只是在瞎謅。
　　所以荒卷也只是附和道：“巧了，我也知道日本的大事都是在料亭決定的。”
　　和馬哈哈大笑。
　　荒卷也哈哈大笑。
　　忽然他收起笑容，嚴肅的問：“認真點，說實話，那是不是CIA？”
　　得，荒卷桑不相信共濟會的說法。
　　和馬設想了壹下：自己平白無故突然被告知世界是由聖殿騎士主宰的，也會覺得對方在開玩笑。
　　斟酌了壹下，他說了個聽起來更真實的說法：“電話那邊是CIA的上級組織，可能是總統安全顧問，或者別的什麽。”
　　荒卷咋舌：“所以福祉科技背後是美國佬啊，這可就復雜了。”
　　和馬：“妳還是先不要向上報告了，私底下悄悄查吧。”
　　“也只能如此了。”荒卷嘆氣道，“靠妳了。我會提供情報支援的，但是妳電話別打我辦公室，打我家裏。”
　　和馬點頭：“明白。”
　　“保護好自己……我雖然想這樣說，但是考慮到妳的武力，我還是擔心自己吧。”說罷荒卷站起來，“我先走了。明天上泉老先生的法事我就不來了。畢竟我不是他的徒弟。”
　　“那我不送了。”和馬也站起來，伸出手。
　　兩人默默的握手，堅定的看著對方。
　　“別死啊。”和馬忽然說。
　　“妳也壹樣。”荒卷笑了笑，松開手提起包，接過玉藻拿來的風衣披上，緊了緊風衣的衣領，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第五卷卷後語（本卷完）
　　按照大綱，這壹卷應該還有上泉正剛的葬禮法事，但是我寫完上壹章之後，發現葬禮法事在小說結構上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了，上壹章就是最合適的卷尾。
　　所以葬禮法事移動到了下壹卷開篇，以插敘的形式出現，更加合適。
　　這種小調整，在這本書的寫作中還挺常見的。
　　我這本是有大綱的，我這麽說很多人不信。我的老讀者都知道，我寫書都是壹拍腦袋有個很酷的想法就開始寫了，全靠才華和靈感維持。
　　所以之前的書經常寫著寫著沒靈感了就切了。
　　但是這壹本真的有大綱，而且是很細的大綱，細到大部分主要角色，壹登場，就把他後面的命運用伏筆的形式寫下來了。
　　最明顯的就就是白峰雨音/晴琉，登場第壹個大劇情就是演武劇，然後以“劇中劇”的形式，把白峰後來的主要劇情都過了壹遍，不信妳們去看第三卷050開始大概十多章的內容。
　　白峰雨音的劇情走完，她變成白峰晴琉之後，我順手又把後面她的命運都給埋了伏筆，只不過這次比較隱蔽。歡迎大家自己找，自己解讀。
　　玉藻也壹樣，剛登場名字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就埋下了暗示她不是人，是妖怪的伏筆。
　　這樣做，除了能證明我有大綱之外，還有壹個目的，就是為了給那些不跳著讀的讀者壹些獎勵。
　　說回本卷，本卷其實是本書最像網文的壹卷。
　　因為寫本卷的時候，大概從12月中旬開始，到今年二月底，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我靈感枯竭了，基本照著大綱擠牙膏。
　　所以這段時間的劇情，看著最像網文。因為我在設計大綱的時候，基本上還是遵循網文的壹般邏輯的。
　　寫的時候出來的東西不像網文，是因為我經常填進去壹些靈感迸發之後突然冒出來的枝葉。
　　比如阿茂這個角色，最開始大綱裏沒他。靈感迸發寫出彩了，就把大綱給壹並改了。
　　後面給這位白騎士，安排了整壹卷的故事，那壹卷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黑與白。
　　白，對應純白的法律騎士，程序正義的代言人，黑嘛——該死，我好想劇透妳們啊！
　　跑題了，說回這三個月的靈感枯竭。
　　壹路看下來的讀者也發現了，這壹卷整體上，處於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狀態。
　　無肉是因為沒靈感，才華綻放不出來，幹巴巴的。有味則是因為，大綱是在有靈感的時候寫的，殘留了壹些靈感。
　　本來本書是沒有這壹卷的，這壹卷的功能性，應該在上壹卷實現。
　　妳們返回去看，第四卷60多章就結束了，對比前面少了四五十章呢。第四卷的卷尾語我也說了，當時決定收尾那壹卷，是因為結構上看起來太完美了，不想破壞，就把剩下的內容弄成了單獨的壹卷。
　　這壹卷主要目標有兩個，第壹個是正式導入靈氣衰竭、科技之光取代神的恩澤這個大背景。
　　其實我早就在做類似的設定了，我寫過壹個《橡樹街221號乙》，背景是19世紀的倫敦，和這本書事實上可以看作壹個世界觀。
　　但是後來為了在雜誌上發表，把倫敦之類的現實地名給改了，國家也架空了。
　　本來是準備在《九州幻想》上發表這篇的，當時九州幻想的主編阿豚很喜歡《橡樹街》，可惜當時我在實體雜誌界是個無名小卒，三萬字的篇幅的中篇實在搶不到版面。
　　實體雜誌就這樣，靠資歷分版面。
　　最後阿豚想了個辦法，把我的壹個六千字的短篇《九尾狐飼養手記》給塞進雜誌了，想把我逐漸從新人扶植起來。可惜我寫短篇的經驗太少了，那個六千字的短篇被罵慘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扮演了壹次沒扶起來的阿鬥。直到阿豚從九州幻想的主編位置離開，我也沒寫出能達到上刊水平的短篇，真的不擅長寫低於兩萬字的故事。
　　當時《橡樹街221號乙》的插圖都畫好了，是國內大手子R姐畫的，現在他老人家壹張圖上萬，當時也幾千大幾了，那可是11年……十年前了。
　　我看把當時給橡樹街的圖讓薇拉發在評論區吧。
　　後來《橡樹街》還是在雜誌上發表了，那是13年吧，發在我朋友創立的壹本輕小說雜誌上。
　　本來是準備在這個雜誌上寫壹個系列的蒸汽朋克探案故事。
　　可惜，雜誌發了三期，第三期上有馬伯庸的《赤峰舊談》，然後雜誌就掛了。
　　……
　　那壹期雜誌只有樣刊，沒印出來。
　　而且掛不是因為雜誌不好賣，實際上很好賣。但是同壹個公司出的BL雜誌《菠蘿誌》因為腐女編輯們壹個騷操作，發了壹個露點的擊劍海報，被查了，整個公司所有的雜誌都嗝屁了，包括《萌動漫》《看動漫》《絕對領域》《東方季刊》當然還有《菠蘿誌》自己。
　　不但如此，這次事件，還讓有關部門發現動漫雜誌掛靠別的雜誌下面以副刊的形式出刊的現象，於是就壹刀下來把動漫雜誌全砍了。只有動感新勢力幸存，因為動感新勢力當時拿的是音像出版的版號，那雜誌名義上是出版的DVD的配套小冊子，只要不超過32頁就沒違規……也是很生草。
　　順帶，那次事件的後續，是國家規範雜誌出版，嚴令禁止副刊掛靠，於是連掛靠在當時古生物研究所的恐龍雜誌名下的《九州幻想》也幹掉了。
　　有種宿命輪回的感覺。
　　哦對了，當時壹起被幹掉的，還有郭導出的小資雜誌，叫《島》還是什麽的。
　　這威力，曾經我是相信科學的，直到……
　　祥瑞禦免，家宅平安。
　　現在看到《詭秘之主》，我壹方面覺得這書棒呆了，另壹方面是很後悔，11年的時候我太弱了，我當年要是有現在的實力，應該就可以在九州幻想上繼續寫蒸汽朋克探案故事了吧。
　　順便，我真的恨死實體雜誌論資排輩搶版面的制度了，從那以後壹門心思混網文，誰愛寫實體誰寫。
　　跑題了跑題了。
　　本卷，第五卷的第壹個目標，就是導入大背景。所以本卷才叫山海，意思是給妳們描繪下故事發生的這片天地。
　　第二個目標嘛，是點壹下第壹卷就埋下的伏筆，也就是白鳥殺津田的伏筆。
　　這是為之後進入警視廳做準備，按計劃第七卷叫櫻田門，看卷名就懂啦，要當刑警了，警視廳本部大樓綽號就叫櫻田門。下壹卷第六卷會塞進去大學剩下三年，主要是美加子和保奈美的故事。
　　那麽，這壹卷到此為止，23點59分，我們下壹卷見。


第六卷 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