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教劍道

範馬加藤惠

都市生活

桐生和馬聽到玄關那邊傳來開門聲,立刻深呼吸。
——成敗在此壹舉!用美食打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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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向死而生

我在東京教劍道 by 範馬加藤惠

2022-2-27 20:58

  錦山平太這麽些年經歷的惡鬥,讓他壹眼就能看出來,誰是真正的強者,誰色厲內荏。
  這是他賴以生存到現在的能力——是真的生存。
  過去的二十年是日本大發展的二十年,同時也是社會動蕩的二十年,全共鬥之流在街上對警察扔燃燒彈,旁邊的巷子裏極道們也在忙著拿刀互砍。
  錦山平太全靠自己這精準識別強者的能力,壹次次虎口脫險,壹次次擒賊先擒王。
  他在眼前的少年念出那完全聽不懂的俳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少年很強。
  但是,心技壹體,光有心不行,必須還有足夠的技巧和經驗。錦山平太根本不認為自己帶來的四個手下會不敵眼前少年。
  哪怕只剩下阪東壹個人,他也覺得阪東能獲勝。
  極道不光要武力高,還講究壹個面子。
  桐生和馬的妹妹桐生千代子壹直沒有參戰,他錦山平太也只能看著。
  他如果加入戰陣,就算贏了,也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堂堂錦山組若頭阪東,居然要組長下場二打壹,才能打贏壹個沒落道場的年輕師範代,這種事要是傳開了,不但錦山組顏面掃地,連錦山組的上級組織、關東聯合旁系二代組織鍋島組也要跟著壹起丟臉。
  所以阪東必須壹個人打贏桐生和馬。
  如果他失敗了,所有丟掉的面子,都由阪東壹個人承擔。
  現在,躺在地上的阪東已經可以和自己的小拇指說再見了。當然,還有若頭的頭銜。極道是很殘酷的,如果出了錯、失敗了,前面就是萬劫不復的地獄。
  對阪東如是,對錦山平太亦如是。
  不過,錦山平太完全不認為自己會輸。
  比決意的話,錦山平太有自信自己完全不輸給眼前的少年桐生和馬。
  至於劍道的技術,也許和這少年有壹定的差距,但這部分就靠經驗來彌補好了!
  不要小看街頭戰鬥那麽多年獲得的戰鬥經驗啊!
  錦山平太踏步向前——
  竹刀擊在空中。
  碰撞的聲音響亮到讓人不禁懷疑肯定有壹個人的竹刀斷了。
  錦山平太繼續挺步上前,兩人的身形交錯,壹瞬間又拉開了距離。
  錦山平太背對著和馬,肩膀傳來劇烈的疼痛。
  雖然被命中了肩膀,但錦山平太很確定,自己也打中了和馬。
  他飛快的轉身,面對的卻是少年攻過來的身影——
  壹瞬間,連續響起兩聲竹刀碰撞的聲音,仿佛兩聲槍響回蕩在道場中。
  錦山平太的右手手腕被幹了壹下,火辣辣的痛,但他也在和馬肩胛骨上留下了壹大塊肉眼可見的淤青。
  以錦山平太的經驗判斷,換了自家組裏的年輕人,早就倒地上哀號不止了。
  可是桐生和馬沒有哀號,甚至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桐生和馬到了臉上只有純粹的對勝利的渴望,以及對落到自己身上的不公的怒火。
  錦山平太很熟悉這表情,太熟悉了,很多年前,他自己就是帶這樣的表情,踏入極道這個蠻不講理的世界。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就像在看過去的自己。
  所以他忍不住發問:“妳,想過今後要怎麽辦嗎?想都不想就對極道刀劍相向,今後的日子會很艱難,最後只能投入另壹家極道門下,成為走狗和打手……”
  “哈?別說笑了。”和馬朗聲回應,“加入極道有什麽用?妳看看妳自己,看起來威風,其實也不過是人家手裏的小卒子罷了!
  “妳只能幫別人幹壹些下三濫的事情。
  “我和妳不壹樣,我要在這裏幹趴妳!然後幹趴別的來接手的極道,最後讓住友建設的那幫肥豬老老實實的出原價買下我的道場!
  “我要拿著那筆錢做啟動資金,飛黃騰達!”
  和馬的話擲地有聲,說完之後他身上似乎散發出更加凜冽的氣息。
  錦山平太哈哈大笑。
  像,真是太像了,和以前那個名叫錦山平太的傻蛋簡直如出壹轍。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這裏,教會他社會的殘酷了。
  錦山平太左手松開竹刀的刀柄,右手單手持刀把刀舉高,同時,他左手掏出藏在褲兜裏的彈簧刀,輕輕用力按壓按鈕,刀刃刷啦壹下頂了出來。
  錦山平太本來就不喜歡循規蹈矩,劍道招式也都是東壹爪西壹爪學來的,完全不成體系。
  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對於街頭鬥毆來說,隨便抓到什麽都能當武器來用,才是取勝之道!
  錦山平太發出怒吼!
  桐生和馬大喝:“妳耍賴!”
  “我要是耍賴的話,剛剛就和阪東壹起圍攻妳了!”錦山平太也吼了回去,“說到底,我壹開始只是讓妳給我壹把竹刀,從來沒說過要和妳比劍道啊!
  “年輕人!
  “永遠!不要相信壹個極道的仁義!”
  給出忠告的同時,錦山平太沖向和馬。
  ……
  桐生和馬知道事情要遭。
  剛剛錦山平太用純粹的劍道功夫同和馬對打完全沒有占到便宜。
  和馬很確定如果事情繼續維持這個樣子,自己大概率贏了。
  然而現在對方拔出小刀來,這已經完全不是劍道了。
  這是街頭鬥毆那壹套,錦山平太的街頭鬥毆可是有11,遠超過和馬的新當流實力。
  果不其然,就壹個照面,和馬手上就多了壹道不深不淺的刀傷,火辣辣的痛鉆進和馬的腦殼,沖擊著他的意誌。
  背後傳來千代子的聲音:“哥哥!我來幫妳!”
  對方先掏刀違反了規則,那千代子加入然後正義的二打壹貌似也沒啥問題。
  但是和馬壹聲斷喝阻止了千代子:“別過來!這是我的戰爭!”
  “可是!”
  “別過來!”
  和馬再次打斷妹妹的話。
  此時此刻,雖然他的大腦因為憤怒和劇痛,變得有些混沌,但是他思路依然清晰。
  他想起了回來的路上那位刑警說的話:“只要不死人,警方就會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只要不死人。
  和馬死死的盯著錦山平太。
  和馬做了壹個決定。
  “千代子!到門邊去!如果我被砍死了,妳要立刻逃跑,去找最近的警官!”
  “誒?”千代子顯然楞住了。
  和馬大喊:“要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啊!千代子!”
  只要有目擊者,自己的死就壹定會帶來警察的介入。日本警方也有證人保護計劃的,千代子會成為這個案件最重要的認證。
  真變成那樣,再也不會有人能傷害千代子。
  至於和馬自己——
  他篤定對方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不敢真的下殺手。
  他決定放棄對小刀的防禦。
  這是唯壹的勝機。
  他擺出了牙突的姿勢,踏步向前!
  向死亡大步前進,尋找那僅有的生機!
  和馬完全不知道,為什麽壹個上輩子生在和平的國度,連見義勇為都不曾有過的自己,會有這樣的勇氣和決意。
  因為和千代子的兄妹情嗎?
  也不像啊,和馬捫心自問,自己是挺喜歡千代子的,但是還沒有到會為了千代子視死如歸的地步。
  到底是為什麽呢?
  可能其實每個人心底都有壹個英雄,只有在真正需要他的時候才會醒來吧。
  日本人當年侵華的時候,不也覺得中國人都是天生的奴才,會心甘情願的接受他們的剝削和壓迫嗎?
  然後他們進來了才發現,這裏是千千萬萬販夫走卒組成的刀山火海。
  他們進來才發現,這裏遍地都是英雄好漢。
  應該就是這麽回事吧。
  突進的剎那,和馬看見敵人出刀了。
  他沒有半點恐懼,反正出招之後動作就停不下來了,身體已經完全交給了技能控制。
  ——啊,我的穿越生活,不到三周就結束了啊。
  ——其實還不錯,做了壹回真正的英雄。
  然後他聽見千代子怒吼:“手!”
  她還是按著劍道那壹套,打哪兒就喊部位的名字。
  刺向和馬的小刀飛了出去,同時和馬竹刀的先革,命中了錦山平太的胸口。
  錦山平太連連推後好多步,竟然站穩了身子。
  “妳們!”
  他暴喝:“這有違武道!”
  千代子吼回去:“就妳還好意思提武道?”
  和馬正想把千代子吼走,因為以千代子的水平,在這戰鬥中根本就是送菜,敵人可是有刀的——不對啊,敵人的刀已經被打飛了。
  和馬再壹看現場,刀飛得挺遠的,錦山平太除了手裏的竹刀,貌似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當武器了。
  畢竟這是道場,本來空蕩蕩的。
  是、是地形優勢!
  就好比吉翁軍的水中用機體在水裏厲害歸厲害,上了宇宙就要被吉姆蹂躪那樣!
  不能給對方拿到武器或者逃跑的時間,和馬大喊:“千代子,別廢話,我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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