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心態這就崩了？

　　李勇心中壹窒。
　　從葉九這漫不經心的語氣之中，李勇聽到了四溢的殺氣。
　　但葉九這段話，和李勇隱約從陳揚那裏聽到的消息可以相互驗證。下午四點，陳揚給他打電話，到他和陳揚壹起出現在卿和樓，中間有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裏，李勇壹直都在和陳揚“聊天”。
　　主要是陳揚說，他聽。
　　對於壹個超級“話癆”而言，這是壹種非常不好的體驗。
　　但李勇沒辦法，只能忍受。
　　在陳揚面前，實在沒他開口的份。
　　陳揚的消息來源，無論廣度還是深度，對李勇這種土包子草莽人物而言，絕對是全面碾壓性質的。
　　在此之前，李勇所聽到的壹切消息，都屬於道聽途說，也不知是“第幾手”的資料了。反正都是從陳揚那種層面的“大人物”嘴裏隨便漏出來的，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的轉述，早已有些面目全非。
　　陳揚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隱約透露給他，這次黃金子和他的“復興社”，很可能會成為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上邊想要狠狠收拾他們，以震懾其他的“社團”。
　　至於為什麽會選定黃金子和“復興社”作為“獻祭”的“祭品”，陳揚也稍微提了幾句，那就是黃金子撞槍口上了，在省裏來人的當天，竟然敢組織“沖街”，這是“頂風作案”，被抓典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李勇盡管只是個最底層的混混頭目，卻也知道政法機關“抓典型”意味著什麽。
　　這些年，他們這些“混道上”的，因為被“抓典型”而被槍斃的，還少嗎？
　　張成功就是其中最典型的壹個。
　　曾經那麽威風顯赫的“老大”，大哥中的大哥，說槍斃就槍斃了，半點不含糊，真的像是殺了只雞，連壹點掙紮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據說，為了防止張成功在看守所自殺，這位大佬在進看守所的第二天，就被打掉了滿嘴的牙齒。
　　當然，這僅僅只是壹個傳聞，到底是真是假，李勇也從未去“核實”過。
　　他也沒那個門路。
　　但直覺告訴李勇，這極有可能是真的。
　　類似的任務，以前李勇在看守所待著的時候，也曾接到過。不過那壹次，他是“執行者”。
　　陳揚還告訴他，這次上邊是動真格的，不但黃金子和“復興社”在劫難逃，其他“社團”也不保險。
　　也沒誰規定，抓典型只能抓壹個，不能抓兩個！
　　萬壹上邊把他們“黑旗軍”也當作典型來搞呢？
　　豈不是要倒大黴？
　　陳揚在字裏行間，也隱約透出了這麽個意思。
　　這也是李勇決定什麽都照“陳少”意思去辦的主要原因。得知李四和“八大金剛”已經被抓的前提下，沒見過什麽大世面的李二將軍，下意識地認定，在這種非常時期，只有“陳少”才能救他。
　　如果不聽陳少的話，他會有大麻煩。
　　所以陳揚讓他去搞壹下李凡，他也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
　　果然壹切都如同“陳少”所料，李凡完全不肯“幫”他，和他“及時雨宋江”的大名壹點不相符。
　　李勇就認定，這壹切可能真的是李凡在搞鬼。
　　這家夥是真的想把廣武的“江湖道”全部消滅，好讓他李凡“壹統江湖”。
　　做太陽的清秋大夢！
　　只是再也沒想到，這小白臉居然那麽狠，只壹鞭子就把李二將軍給幹趴下了。早知道這樣，真不該和他廢話，直接上去就幹，讓他連抽鞭子的機會都沒有。
　　李二哥恨得牙癢癢的，將來有機會出去，壹定要報這“壹鞭之仇”！
　　前提是，他還能活著走出去。
　　“那，葉警官，如果我主動和妳們警方配合，算不算立功？可不可以立功贖罪，不判我的死刑？”
　　終於，李勇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九便和老邢對視了壹眼，從老邢眼裏，葉大隊長讀到了很明顯未經掩飾的贊嘆之意。
　　葉九既沒有吆喝更沒有給李勇上什麽手段，簡簡單單幾句話，仿佛老朋友聊天似的，直接就把李勇給嚇趴了。
　　“算！”
　　葉九還是毫不含糊地答道，先就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對於這種心態已經基本崩潰的犯罪嫌疑人，給吃顆“定心丸”也是很有必要的。先穩住他，再慢慢審。
　　不過，依照葉九的經驗來判斷，李勇眼下的心態，也還僅僅處於崩潰的邊緣，有了那樣的前兆，真要讓他徹底崩潰，還需要再進壹步的努力。
　　真正心態已經完全崩潰的犯罪嫌疑人，是不會跟警方討價還價的，只會絞盡腦汁，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情況，不管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歷還是道聽途說，壹股腦全都招供出來，以期獲得警方的信任，將來為自己減輕點處罰。
　　果然，李勇就暗暗舒了口氣。
　　他是真不想死！
　　只有活著，將來才有機會出去找李凡“報仇”。
　　至於過得多年之後，他是不是還有那個勇氣去找李凡，又或者他是不是還有機會接近李凡，那現在的李二哥就管不了那麽多啦。
　　他腦水不夠，想不到那麽長遠。
　　“但是，妳必須要真正的老實交代，不要心存僥幸，不要想和我們辦案人員討價還價。李勇，妳要知道，坦白從寬首先說的就是壹種態度。妳只有態度端正了，我們才能認定妳是真心想要和我們警察配合。要是敢跟我耍什麽花招，那對不起，從輕處罰就沒有了。”
　　“我們也不會把妳的立功材料報到檢察院和法院去！”
　　接下來，葉九又很嚴肅地說道。
　　其實葉大隊長這話，是真的在“忽悠”他了，不管犯罪嫌疑人的態度端正不端正，只要真有檢舉立功的具體事跡，該報給檢察院和法院的，那還得報。
　　不能人為的把人家的立功事跡給抹殺掉。
　　可問題的關鍵是李勇不懂啊。
　　在他想來，既然規則在葉九手裏握著，該怎麽使用，自然也是葉九說了算。
　　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利用手中的權力扭曲規則。
　　“行行行，我配合我配合，我端正態度……”
　　李勇壹叠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