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方源師從狂蠻魔尊！

　　砰的壹聲巨響，方源仿佛壹只蒼蠅被拍飛，猛地倒射回去。閃電壹般劃過半空，隨即狠狠地砸在堅硬的冰面上。
　　轟隆隆！
　　冰塊狂濺，巨大的力量令方源宛若炮彈，壹路貫穿冰層，足足數千步的距離，這才將將止住沖勢。
　　方源渾身重傷，半躺在冰堆中，饒是仙僵之軀，也動彈不得。他全身上下宛若破爛的麻袋，碧綠的屍血緩緩流淌，傷口密布，骨頭折斷，有的嵌在皮肉裏，有的直接突出在體外。八只手臂，只剩下三只。壹只斷掉離體的手臂，就落在距離方源不遠處的冰道上。
　　這個長長的冰道，就是剛剛方源用自己的身軀，活生生地開鑿出來的。
　　咳咳咳。
　　方源不斷咳嗽，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失去腦袋的冰瀑神猿，仍舊昂然站立著。
　　“這到底是什麽鬼玩意？”
　　按照常理，就算是上古荒獸，腦袋被打爆了，也要立即倒下。但這頭並鋪上神猿，不僅沒有倒下，而且還給方源壹記勢大力沈的反擊。
　　方源回想起剛剛的那記巨拳，按照常理，如此磅礴的力道早應該打出音爆。但偏偏整個過程，都是悄無聲息。
　　這絕非壹頭冰瀑神猿，能夠做到的程度。皆因它的身上，毫無壹只蠱蟲跡象。
　　方源試著挪動身軀，仙僵之軀抖了抖，但仍舊躺在冰面上，努力告吹。
　　不過方源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身軀正在迅速復原。
　　僵屍，是以死氣代替生氣。只要不在壹瞬間被消滅，死氣充盈，總會以壹種詭異快絕的速度康復。
　　“方源！”太白雲生疾飛過來，與此同時，壹道道漆黑光線從他手中迸發，落在方源的身上。
　　這些漆黑光線，大有講究，是太白雲生特意為方源準備的，並不是尋常的治療蠱蟲。
　　尋常的治療蠱蟲，帶來生機，刺激生機，但對於方源這樣的仙僵反而不能用。
　　方源要增強死氣，死氣越強，他的復原速度就越快。所以，僵屍也別稱為“活死人”。
　　在太白雲生的幫助下，方源恢復速度飆升。
　　“很好。”方源獰笑壹聲，很快恢復了行動力，從冰面上站起身來。
　　砰的壹聲，對面的冰瀑神猿陡然發生驚人變化，竟然忽的自爆。
　　爆炸之後，壹大群的天馬飛在半空中，取代了冰瀑神猿原來的位置。
　　這些天馬絕非壹般，並非是現在的雙翼天馬。它們體型更大，是雙翼天馬的兩三倍。在它們的背部，羽翼至少有兩對，有的甚至多達三對。
　　這是上古天馬，羽翼越多，戰力越強。四翼天馬，是獸皇級數。六翼天馬則是荒獸。
　　在如今的五域，上古天馬早已經絕跡。
　　而此刻，這些天馬群中，絕大多數都是四翼天馬，甚至還有幾頭，背生六翼！
　　天馬群呼嘯而過，和方源的力道虛影大軍撞在壹起。
　　廝殺展開，壹時間方源的力道虛影大軍節節敗退，傷亡慘重。
　　“這不是獸災！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太白雲生疾飛，迅速接近方源，看到這壹幕，他不禁瞪大雙眼。
　　上古天馬群和力道虛影大軍，絞殺在壹起，形成壹個相當混亂的戰局。
　　方源大為吃虧。
　　因為，原本力道虛影松散的陣型，是針對冰瀑神猿這樣的巨型猛獸。現在換做了團結在壹起的天馬群，反而因為兵力分散，被天馬群肆意切入。盡管力道虛影相互配合精妙，結成壹個個的小戰陣，但終究敗多勝少，大量損耗。
　　屠殺在持續進行著，也不見任何屍體。
　　力道虛影是拳力凝成，也還罷了。關鍵是天馬群，並非實體身軀，殺傷之後，皆化為烏有。
　　“難道說……”方源赤紅的雙眼，忽然亮起壹絲精芒。他絞盡腦汁，在記憶中搜刮答案，終於腦海中靈光壹閃，讓他想到了壹個飄渺的可能。
　　這個可能讓他不禁回頭，看向黑樓蘭。
　　他沒有看到黑樓蘭，黑樓蘭被壹團龐大的三色氣團包裹著，不見蹤影。只要她消化掉這三色氣團，成仙之後的潛力勢必將極為深厚，前景將壹片光明。
　　方源旋即回頭，重面天馬群。他的雙眼瞇成壹條縫，笑了壹笑，向後擺手，同時傳音阻止趕來的太白雲生：“老白，妳退壹邊去，為我攝陣。”
　　隨後，他狠狠壹咬牙，再度沖鋒。
　　他竟然壹路沖殺，紮進天馬群和力道虛影混亂的戰團當中。
　　立時，無數的上古天馬蜂擁而至，朝方源殺來。方源像是捅了壹個馬蜂窩，他催動發甲，豎起手臂看，護住腦袋。
　　看準目標後，他陡然大喝壹聲，飛撲上去，將壹頭受傷的四翼天馬，直接從天空中強行摁到地面上。
　　砰的壹聲，人和馬壹起重重地摔到地上，冰面破碎，砸出壹個深坑。
　　方源渾身皆是傷痕，多處骨折，皮開肉綻。剛剛修復好的身軀，再度破碎不堪。
　　在他沖進混亂戰團，又摁倒壹頭四翼天馬的過程中，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天馬圍攻。
　　這些天馬，當然不會放過他。大量的天馬，匯集成壹股白流，從天空俯沖而下，目標直指方源。
　　方源壹面拼盡全力，鎮壓住身體下不斷劇烈掙紮的四翼天馬。另壹面，在他的腦海中意誌滾滾如沸水，劇烈消耗。
　　天空中，兩股力道虛影軍勢，相互配合，像是壹道巨剪，將俯沖而下的天馬群攔腰截斷。
　　與此同時，方源的仙竅中，湧現出大量的力道虛影，很快蔓延開來，在方源的頭頂結成圓陣，不計犧牲抵禦住天馬群的撲殺強襲。
　　方源手腳下的四翼天馬，並不乖巧，壹直劇烈嘶鳴，奮力掙紮。巨大力道叫人心驚，饒是方源八臂仙僵，力道蠱仙，也幾乎按捺不住。
　　時間緊迫，機不可失。方源高舉鐵拳，狠狠砸下，立時轟爆馬頭，但無頭天馬仍舊掙紮不休，好似沒有任何影響。
　　方源八臂齊搗，拳影重重，盡數轟在天馬身軀上。
　　地下的堅厚冰面，支撐不住，塊塊碎裂。
　　尋常的四翼天馬，相當於獸皇，媲美五轉戰力。但面對方源的兇威，就算是壹身強力野蠱，也要被搗成肉泥。
　　這只奇怪的四翼天馬，沒有蠱蟲在身，被方源打得粉碎，卻是消散壹空，沒有留下任何的皮毛、碎骨或者血液。
　　但下壹刻，方源瞇著的雙眼，陡然大睜。隨著四翼天馬被徹底擊碎，壹股無形的意念沖進他的腦海，他的眼中流露出巨大的震動和驚喜。
　　壹時間，他半跪在破爛冰面上，動作停滯，宛若雕塑，任憑頭頂上攻殺如火如荼，卻是不聞不問，仿佛中了夢魘。
　　“方源！”太白雲生看到此幕，擔憂至極，再度飛馳過去。
　　“回來，不要打擾他。這對他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黎山仙子卻忽然傳音。
　　太白雲生把眼壹瞇，立即憤怒地回道：“看來妳知道這災劫是什麽？黎山仙子！我們可是盟友，此行專門護衛黑樓蘭渡劫的。妳居然壹直在欺騙我們！居心何在！”
　　“這不是欺騙，別忘了雪山盟約，若是欺騙了妳，我早就應誓而亡了！這只是壹個猜想，現在得到了證實而已。”黎山仙子連忙解釋道。
　　這個關鍵的情報她只是沒有說，隱瞞下來，並不代表欺騙。
　　就算是聯合，也不可能將什麽秘密都共享。這點方源也不會辦到。
　　太白雲生呼吸壹滯，壹面疾飛，壹面暴躁地質問道：“那妳現在還不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麽狗屁猜想！”
　　黎山仙子吐出壹口濁氣，語速加快：“太白雲生，這片冰原的來歷妳也知道。當初狂蠻魔尊大戰，打壞北原壹角，使得這裏成為虛無。狂蠻魔尊為了彌補，便化身太古冰凰，口吐極寒玄冰，凍住這裏，結成偌大的冰原。”
　　“說重點！”太白雲生吼道。
　　黎山仙子理解太白雲生的情緒，並未責怪，繼續解釋道：“眾所周知，狂蠻魔尊乃是力道蠱尊，力道之祖，同時又開創了變化道。但凡任何壹個九轉尊者，皆是大道之子，最接近天地真理。不僅言出法隨，壹舉壹動蘊含真意，甚至目光流轉中就有自然奧妙。他們就算身隕，自身的王牌殺招，也會刻印到天地中，形成天劫地災的壹種。”
　　太白雲生不由想到了無相手：“是的，這個我早知道了。”
　　黎山仙子繼續道：“當初狂蠻魔尊化身冰凰，口吐玄冰，凝造我們現在的冰原。妳別忘了，冰凰正是變化道的殺招。因此作為冰原壹手締造者，狂蠻魔尊對力道、變化道的真意，就刻印在這處天地當中。在少數蠱仙之間，壹直流傳著壹個猜想，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壹個傳聞。只要是力道或者變化道蠱師，在冰原升仙，就會形成道痕共鳴，在天劫地災中勾動出狂蠻魔尊對力道、變化道的真意。”
　　太白雲生身軀壹震：“那，那這麽說，豈不是？！”
　　“不錯。冰瀑神猿只是假象，上古天馬也是如此，都只是力道、變化道的真意，借助地災外顯！完全擊碎這些外顯之物，蘊藏的小段真意就會勃發，主動灌體！真意是什麽？是對天地、大道、法則的理解。方源剛剛擊碎天馬，便得到真意灌體。換句話說，方源正得到狂蠻魔尊的教導啊！”
　　黎山仙子說出驚人話語，同時也流露出濃郁的羨慕情緒。
　　得到壹位九轉尊者的傳授，這是多麽大的機緣！
　　如果說，三氣融匯，是令蠱師感悟天地，師法自然。那麽在這裏渡劫，得到真意灌體，就是從師狂蠻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