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9章 性格決定命運

　　趕在從東北面合攏過來的聯盟軍隊到達前，部落如同大海退潮壹般，嘩啦啦地退走了。他們甚至躲開了那支已經繞到部落後陣附近，仿佛中流砥柱般釘在那裏的聯盟步兵。
　　此刻的杜克，就差那麽壹把羽扇，來個仙風道骨的長袍，就可以去裝豬哥亮了。他臉上的笑容讓人看上去充滿了迷之自信。
　　明明他調動的都是壹些已知之兵，卻如同掌控著壹個可以無窮無盡變出千軍萬馬的魔盒，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調來最合適的部隊。
　　奧格瑞姆壹次淩厲的奇襲，在杜克調派下，變成了壹次華麗的十面埋伏。就在剛剛，連洛丹倫城頭都能看到當先從洛丹米爾湖方向趕來的、達拉然兩國的快船。
　　阿爾薩斯先是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家鄉，自己的王城保住了，馬上他又無比驚栗地想起壹件事。
　　“如果達拉然和吉爾尼斯的部隊全趕來這裏，那麽銀松森林的部落向南進擊那怎麽辦？”
　　對啊！那怎麽辦？
　　不光是阿爾薩斯，好幾個聯盟將領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其實杜克很想教導教導阿爾薩斯‘騎白馬的不壹定是王子，也可以是唐僧。混聖騎士的，也可以半路出家去當汙妖王。’，不過為了逼格，也為了不泄露天機。神棍杜克遙遙壹指南邊平靜湖面上那三三兩兩的聯盟快船，調侃著阿爾薩斯。
　　“殿下，懸掛聯盟旗幟的船只，不等於都是聯盟戰船。哪怕是戰船，也不等於上面全運載著士兵。部落只會看到聯盟的支援源源不斷地趕到，卻永遠不會知道來的只有船、糧食和水手。”
　　阿爾薩斯也好，其他聯盟將領也好，霎時間動容。
　　杜克再壹指東北方那陣容嚴整的龐大軍勢：“十萬大軍，也不等於十萬精銳！真正的精銳，也只有前面幾個方陣而已。後面的只不過是訓練不到三星期的農夫。”
　　沒錯，杜克沒有變出軍隊的神燈，他只不過把獅鷲軍團擺在前面裝樣子。後面還是洛丹倫各地方貴族提供的那些上田農夫，只不過經過這段日子的操練，至少行軍起來，多少還有點樣子。壹旦真刀真槍，這些沒有經歷過血與火歷練的家夥，哪怕再盔明甲亮，骨子裏還是那些怯弱的農夫。
　　年紀尚輕的阿爾薩斯震驚了：“這……這都行？”
　　“為什麽不行？”杜克瀟灑地撥了撥他因出汗而浸濕的頭發：“我調集這麽多軍隊，不就是為了拯救差點陷落的洛丹倫城？只要今天守住了，等妳父王的大軍趕到，那就是我們聯盟反過來圍剿這兩支深入聯盟腹地的獸人部隊的時刻了。”
　　阿爾薩斯眼睛都亮了。
　　杜克那些恰到好處的指揮，那些逼真的欺敵偽裝，那些連自己人都完美騙過的軍事布置……杜克這種虛虛實實的用兵方式，讓阿爾薩斯大開眼界，向他展現了什麽叫做統帥之道。
　　今天阿爾薩斯所經歷的壹幕幕場景，仿佛壹幅幅烙印在靈魂的畫面，為他打開了壹扇扇通向更遼闊領域的大門，讓他覺得受益非淺。
　　突然，阿爾薩斯有種沖動，他大步上前，對杜克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馬庫斯閣下……我……我可以拜妳為師，學習兵法之道嗎？”
　　杜克也好，其他人也好，全都楞住了。
　　大陸上第壹強國王子的師父，聽上去好高大上啊！可惜，聯想到歷史上那個弒父殺師的阿爾薩斯，杜克就有種活吞蒼蠅的惡心感。
　　杜克沒有回答，他把目光投向東門外的遠方。那裏靜靜地匍匐著數不清的獸人屍體，以及兩千多平民的遺體。
　　杜克的眼瞳驟然壹縮，他想起了莉拉絲告訴他阿爾薩斯下令關門的事。
　　他不是聖人，也沒本事拯救大陸上每壹個遭遇危險的平民。在杜克眼裏，根本就沒有到底是救30萬人還是拋棄三千人這個選項。
　　如果他像阿爾薩斯壹樣事先知道敵人來襲的消息，他壹定會更穩妥地安排這些平民避難，而不是等到大難臨頭，才決定是否拋棄這些平民。
　　在穿越前，杜克常聽說壹句老話“勿以惡小而為之。”
　　歷史上的阿爾薩斯，正是因為為了顧全大局，而將感染瘟疫即將變成喪屍的斯坦索姆居民屠殺掉，才開始了墮落。
　　杜克曾想過，這壹世的阿爾薩斯是否會有所不同。畢竟現在的阿爾薩斯才是壹個少年，壹個還比較單純的王子。
　　杜克赫然發現，真是性格決定命運——舍棄三千平民這壹幕，顯然跟原來的歷史無關，阿爾薩斯依然做出了跟那壹幕類似的決定。
　　太狠了！
　　歷史上那個阿爾薩斯的遭遇或許值得同情，但這家夥骨子裏，分明就是梟雄的模板啊！
　　壹念至此，杜克有了決定，他指了指東門之外：“壹個統帥可以說，每時每刻都必須做出讓誰去死的決定。但統帥的初心都是為了保衛國家，保衛人民。而執行統帥命令的士兵，也是心甘情願為之獻出自己的壹切。我覺得殿下在學習統帥之道之前，首先應該先向聖光大主教閣下學習壹下生命之理和聖光之道。”
　　說罷，杜克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洛丹倫諸將，以及如遭雷擊的阿爾薩斯在原地發楞。
　　打掃戰場，點算損失這些事當然不用杜克來做。
　　杜克把部隊分為兩部分：壹部分是之前從希爾斯布萊德來的兩萬暴風王國步兵，壹仗之後，就剩下不到壹萬五千人了。杜克讓他們全數進入洛丹倫城；另壹部分是從北地哨塔過來的、以獅鷲軍團為核心的軍隊，他們連同剩下來、不到六千人的騎兵部隊，壹起在洛丹倫城北部建立大營，跟洛丹倫城構成犄角之勢。主要是防止奧格瑞姆的主力跟格羅姆·地獄咆哮的10萬獸人合流。
　　這壹天，奧格瑞姆在等候食人魔部隊的到來，而聯盟則迅速整理城防，同樣在等候洛丹倫主力的回援。
　　終於在第二天中午，聯盟首先等到了率軍風程仆仆趕回來的莫格萊尼。當這位後世大名鼎鼎的灰燼使者看到城頭上依然插著洛丹倫的旗幟時，這位鐵打似的漢子當場下馬跪地哭泣，親吻著洛丹倫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