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事後方雯靜向高月月坦陳，自己應該就是同性戀，因為只有和女人在壹起，才會感到全，才不會害怕。
　　當然，她也可以和男人做愛，那主要還是為了生存，或是偶爾的生理需求！
　　但朋朋卻非常困擾，在認識方雯靜之前，她是百分百的異性戀，隨著倆人關系越來越好，她也愛上了方雯靜，但腦海深處，對同性戀的排斥感，卻又讓人猶豫不決……
　　方雯靜收回思緒，突然起件事，於是起身拿出手機，找到了儲存為『吳哥』的聯系人。
　　電話接通後，傳來壹陣嘈雜，聽聲響應該是在某處飯局，「餵」對方說話了。
　　「餵，吳哥，是我啊，小雯！」
　　「哦，哦，妳等會啊……」
　　嘈雜聲漸漸變小，方雯靜說道：「吳哥，昨天求妳打聽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幫妳打聽了，這案子啊……被升級成刑事案件了……」這個『吳哥』是市治安大隊的，算是她的壹個熟客。
　　「啊？為什麽？」
　　「對方的路子太野啦……」
　　方雯靜道：「怎麽會這樣？」
　　只聽吳哥繼續說道：「本來嘛……這事算個打架誤傷，再陪點錢，到頂了拘留幾個月，也就過去了……可偏偏對方家裏啊，又有勢力，又不差錢！」
　　吳哥頓了頓，接著道：「還有啊，妳這個朋友，下手也確實重了點……楞是把人卵子給踢破壹個，這還不算，現在人家那邊，搞了個醫學鑒定，說是什麽……什麽……組織挫傷還是什麽的……反正意思就是，以後雞巴硬不起來啦！」
　　方雯靜道：「真的、假的？」
　　吳哥答道：「那誰知道去，反正是正規機構出的……對方的意思，是要起訴妳這個朋友『故意傷害』，而且還致殘了……照這麽下去，怎麽也要判個幾年！」
　　方雯靜問道：「沒有其它辦法嗎？」
　　「我跟妳說，雯雯，這事非但妳幫不上忙，而且啊……」對方咳嗽壹聲繼續道：「而且妳還得跑遠遠的，現在那家子人，正滿世界找妳呢！要被抓住，非把妳活剝了不可！」
　　吳哥嘆了口氣又道：「妳聽哥壹句勸，這事妳就認命了吧，妳朋友反正也年輕，過幾年也就出來了，妳倆個小姑娘，怎麽跟人家鬥……」
　　「嗯，我知道了，吳哥，謝謝妳……」
　　掛斷電話後的方雯靜，重新坐回床上，回憶起了當天的情形……
　　那天在洗浴中心，方雯靜和朋朋在休息室，相互扣的正爽的時候，領班進來叫上鐘。
　　進入房間後，只見壹個渾身酒氣的男人，已經躺在床上，自行褪下褲子，在睪丸處抓著癢……見她進來，猥瑣地笑道：「哎喲餵，妹子，快來，給哥弄弄妳……」
　　方雯靜邊走邊笑著說道：「老板，怎麽稱呼啊？」
　　對方道：「什麽老板，叫我石頭！」
　　方雯靜叫了聲：「石頭大哥好！」，就跪在他跨間，開始熟練的應付著。
　　「哎喲，妹子，妳這小逼裏……怎麽發洪水了啊？」
　　方雯靜才和朋朋相互扣完，下身的淫水還沒退去，這時笑道：「想妳了唄……！」
　　「來，來，給哥好好玩玩！」說著便用指頭，向方雯靜的逼裏捅去！
　　「啊……！」方雯靜慘叫壹聲，按住他的手道：「妳指頭上是什麽？」
　　「嗨……！妳瞧我……戴了壹戒指！」說著取下壹只巨大的金戒指，扔在床頭，笑道：「不好意，剛才不算，重來，重來啊！」說著又扣弄起來。
　　方雯靜借著剛才的淫水，沒多大會就讓石頭繳械投降了。又幫他做了壹會全身按摩。到鐘後，石頭搖搖晃晃起身，說是要去找朋友，便走了出去。可床頭那只金戒指卻沒拿走。
　　方雯靜在房間等了壹會，也不見人回來，朋朋已經換好衣服，正在微信上催她快點走！方雯靜心想：這傻逼喝多了，怕是走了吧？媽的，不拿白不拿，等他明天回過神來，反正是死無對證的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時的石頭並沒走，而是在跟阿樂打電話。
　　方雯靜回到更衣室正換衣服，聽到門外有吵鬧聲。心想壞了！被堵上就是人贓俱獲，情急之下把那只戒指，塞進了自己小穴之中。
　　石頭踹門進來，方雯靜衣服都還沒穿，他找了壹圈什麽也沒什麽發現。正想走時，見方雯靜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下身，於是大叫道：「媽的，妳藏逼裏了吧！」說著壹把撲倒她，還沒等方雯靜反應過來，便把指頭捅進了她小穴！
　　指尖壹碰之下，果然發現有東西在裏面，石大叫道：「爛逼，妳等老子拿出來，再好好收拾妳」說完，不理會方雯靜的叫喊，手上用力，想把東西扣出來……
　　其實他也是喝多了，腦子不靈光。這種情況，只要讓方雯靜站直，戒指自然而然會掉出來。結果他把人撲倒，又死命用指頭向裏扣，越用力，戒指越是向深處滑去……
　　大堂裏，早就換好了衣服、鞋子的高月月，壹直不見人出來，於是轉身回到休息室。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方雯靜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她上前想拉開男人，石頭借著發著酒瘋的力，壹腳把她踹飛幾米遠。只聽得方雯靜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撕心！
　　高月月情急之下，沒來得及考慮，用腳上的尖頭高跟鞋，對著了背向自己的男人襠部，使出渾身力氣踢了出去……
　　方雯靜壹直怔怔的坐在床頭，喃喃自語道：「跑……？我能跑哪？」
　　「奶奶死了……」
　　「爸爸死了……」
　　「朋朋被抓了……」
　　以前，支撐著她的重要目標，就是要嫌錢！養活老家的親人。可最近幾年，年邁的奶奶，和多病的父親相繼去世，她的生活，已經沒有了目標、沒有了親人、沒有了朋友……
　　「我能去哪？」
　　「換個地方接著做雞嗎？」
　　「我能去哪？」
　　「朋朋怎麽辦？」
　　「我能去哪？」
　　…………
　　方雯靜東躲西藏了幾天，想見朋朋壹面的心願，始終未能達成。
　　這天下午三點多，她坐上壹輛遠郊班車，行駛到壹處山凹時下了車。在大路上走了壹會，又拐上了路邊壹條，被人用腳踩出的山路，開始向山裏爬去。
　　她之前來過這裏，有壹處景色絕美的地方，夕陽西下時的感覺，和她老家很像，今天不知為什麽，就是想再來看壹眼！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她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可出乎意料的是，最想去的那塊高處巨石上，現在卻坐了壹個人。
　　那巨石位於壹處懸崖邊，坐在巨石上，將腳懸空，遠山的風景、金色的夕陽，就可壹覽無余。她曾向高月月吹噓，這是壹處ＶＩＰ觀景臺。
　　方雯靜看著這個坐在巨石上，年輕的男子小聲罵道：「這人真討厭！」。她找了處地方休息，想等這人走開。可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那人壹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他幾乎壹動不動。
　　方雯靜起身，徑直走到巨石上，貼著這男子身邊，壹屁股坐了下去！她想讓這人不好意，自行讓開。結果那人，看都沒看她壹眼，還是呆呆的看著風景！
　　方雯靜反倒心中壹虛，這人該不會是……神經病吧！側身看了看，只見他面容俊朗，皮膚幹凈，衣著也整齊，除了看上去有點神情萎靡外，不像是什麽神經病。心想：算了，這人可能，也是有煩心事吧！
　　於是倆人就這樣，貼身坐在巨石上，互不說話的看著遠方的風景，各自想著心事……
　　漸漸地，壹抺殷紅的夕陽出現，湛藍天空下的雲朵，呈現出火紅般的色彩，隨風飄逸的雲絮，組合成了各式形狀。
　　看久了，人仿佛置身於夢境壹般，輕紗籠罩照下的迷人夢境！巨石上的倆人，全身沐浴在余輝中，方雯靜感覺自己就像個嬰兒，正被母親緊緊地抱在懷裏，溫暖而又安全……
　　方雯靜輕聲自語道：「真美！」
　　壹動不動的男子開口了：「是啊，真美！」
　　…………
　　之後壹段時間，倆人不再說話，過了壹會，方雯靜輕輕地，將頭靠在了男子肩上，柔聲道：「如果能像這樣，和她壹起看夕陽，多好啊……」
　　男子還是壹動不動地，輕聲答道：「是啊……如果她在……多好啊……」
　　…………
　　又沈默了段時間，男子還是看著夕陽，但卻主動開口問道：「他為什麽不來？」
　　「來不了了……被抓了……」
　　「哦……」
　　…………
　　過了會，方雯靜也問道：「妳呢？她為什麽不來？」
　　男子停頓了好半天，才緩緩道：「我妻子……被人殺死了……」
　　方雯靜心中壹陣苦楚，她將靠在男子肩上頭，輕輕地依偎幾下，仿佛感受到男子內心中，那巨大的痛苦似的，欠聲道：「對不起……」男子沒有回答。方雯靜又問了句：「兇手呢？」
　　「沒抓到！」
　　…………
　　這時的天空，有兩只飛鳥劃過夕陽，方雯靜感嘆道：「妳們結婚了……真好！」
　　男子：「妳們也可以結婚……」
　　方雯靜：「不可能了……她是女的……」
　　…………
　　方雯靜：「如果能結婚……讓我死都不怕！！」
　　…………
　　良久，男子嘆道：「是啊！這世上還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
　　頓了半天，男子又道：「不過，妳還是幸運的……」
　　方雯靜：「嗯？」
　　男子：「至少……妳還有機會見再到她……」
　　夕陽的最後壹抹余輝，消失在遠山的盡頭……
　　方雯靜搭著男子的車返回市區，壹路沈默，在快到市區時，方雯靜突然問道：「可以再問妳壹個問題嗎？」
　　男子：「嗯？」
　　方雯靜想了想，才下定決心似問道：「妳今天是不是想……自殺！！！」
　　男子答道：「為什麽這樣問？」
　　方雯靜：「因為我是這樣打算的！！」
　　…………
　　男子：「現在還想嗎？」
　　方雯靜搖搖頭道：「不想了！她還活著，我要等她！不管跑到什麽地方！受多少苦！都要等！我要親眼見到她！！」
　　男子：「這就好……！」
　　方雯靜轉向男子問道：「妳呢？怎麽打算？」
　　男子：「我……」
　　方雯靜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妳今後，還回不回那個懸崖，我不想管！但至少有壹件事妳還沒做完！」
　　男子：「什麽事？」
　　方雯靜：「殺人兇手！！抓到了嗎？」